我步子一滞,退下来↓一步一步向我走来,“你是兰槿吧?”
我有些意外,纤墨知道我是兰槿,是因为吴克建告诉的她,她又是怎么猜到的?心里这么想的,看着她的目光里就带着一丝疑惑。
兰心看出了我的疑惑,解释道:“终究是同处了多年的姐妹,总是有些莫名的默契感′实,那天你住进来时候,我就隐隐有些熟悉感,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你罢了。后来,你闯下大祸,干爹也容着你,正好符合着几个月前他宠着你的情形。到后来......”她几乎是嘲讽似的笑着,“连顾公子也奋不顾身地来救你,还为了你丧命,除了兰槿你,还有谁能让他这样!”说最后一句的时候,她声音渐渐凌厉了起来,锐利的目光直直与我对上,那眼里,说不出的妒忌与悲愤,却掩不住一股深沉而绝望的悲凉。
我看着这样的目光,想起兰心虽然骄纵狠毒了些,对着顾清波却着实是一片痴心的,一时间,竟是觉得莫名的心酸。
注意到我神色的变化,兰心冷冷地笑了,“霍兰槿,收起你虚伪的慈悲,我不需要你的同情°听着,我会永远记得,顾公子,他是怎么死的。” 我望着那扇又紧闭上了的房门,一时有些惆怅。
院中,那棵我和兰心合力栽下的树,凋落了最后一片枯叶∏片叶,颤颤巍巍的,在秋风里挣扎了最后一把,终究还是落了地,发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响声,好似来自悠远不可知处的轻轻叹息。
那无忧无虑的童年,已随滚滚东流水,湮灭于时间的长河里,再也不复存在。
我也轻轻叹息了一声,然后,转身。
深秋的清晨有一种寂寥的寒意,北风泯灭了院子里最后一点生机,一层厚厚的白霜牢牢贴在墙上,还未化去。老爸没有穿一向的锦衣华服,只是简简单单的套了一身青衣,由于靠在墙边,已湿透了半边的衣襟,却恍如未觉♀样子,哪里还像是那权倾朝野,威慑江湖,传说中能让小儿止啼的厂公大人,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儒生。
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,我也看着他,眸光平静如水,无喜无悲,亦无爱无恨。
然而我们什么也没说。
虽然顾清波不是他下令所杀,但与他总是脱不开关系的♀一点,我们彼此心知肚明。
顾清波的死,便是一道深深的裂缝,已经横亘在我和他之间,无论怎么补,都会留下细细的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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