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芜那华贵的羽衣，耀眼的面具，以及面具之后，眼中神情的千变万化，楚昊然的心中有一份失落，亦有一份笑意。
失落的是——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，就像百鸟之王的孔雀一般，令所有人瞻仰，她的光芒掩盖住了所有，像是女神一般，看着自己。
不，即使别人不这么认为，但她的的确确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。
只是，这样的女神，追求她，无论多么的历经千辛万苦，无论结果如何，那都是一种幸福！
况且……
楚昊然敏锐的捕捉到了绿芜方才流露出的那丝心疼，虽然稍纵即逝，但他还是捕捉到了。
这，就是笑意的存在了。
也正是为着这一丝如幻觉一般的心疼，更坚信了楚昊然追求绿芜之心。
自此，楚昊然忽然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，自己这样心甘情愿的风尘仆仆是有所收获的——因为她，也会心疼。
终于，终于离她不是那么的遥远了。
终于，她距自己有了一丝的靠近。
就只是这样，楚昊然心中也已经很满足了。
“我来，只是想看看你，亲耳听一句你说自己最近过得很好！”不大的声音如同泉水一般缓缓的流出，温泉一般的声音萦绕在众人的心头，楚昊然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和肯定。
那种神情，那种丝毫不掩饰的关怀之声，如玉珠一般散落在各处，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。
众武林人士震惊，水家两兄弟震惊，云轻尘和莫言震惊，水无颜和其余护法震惊，绿芜震惊。
震惊过后，便是长长地寂静，包含着感动的寂静。
他千里追寻来到这里，就只是为了这么一句话？
绿芜的睫毛微微颤动，眼角有了瞬间的潮湿，面具下的她，谁都看不清她是怎样的表情，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。
究竟是应该生气？还是感动？
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如同掉进漩涡一般，恍恍惚惚。
这样的自己，这样的感觉，似乎从未有过。
然而，水无颜，还有与绿芜日日相处的千羽楼护法们，他们知道，绿芜心动了，即使附上面具，看不清她的神情，他们也知道，绿芜心动了。
“我很好！”
沉寂良久，绿芜微微的张口，吐出一句话。
没有嗔怒，没有欣喜，看似十分平淡的一句话。鲜有人知道，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是有多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亦或者是情感。
可是，就是这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，楚昊然微微一震，随即，面庞上爬满了灿烂的笑容。
那笑容，包含着心酸，激动，疲累，乃至幸福！
他没有想到，她会回答自己，她竟会回答自己。他以为，她会像上次一样，逃离。
哈哈……真好！
“如今你已经见过了，问过了，可以回去了！”绿芜接下来的话，却是如此的出乎众人意料，楚昊然刚刚温热的心，又在瞬间，重重的落下。
她还是如以往一般？可方才，明明看到她眼中有些许的心疼，为何呢？
“你……”
楚昊然张张嘴，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？
他怕，万一自己说错了什么，将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次扯远！如果这样，那他宁愿保持沉默。
就这样，她看着他，他看着她，大厅中的众人看着他们，一时无话。
仿佛过了许久，也仿佛就在一瞬间，绿芜转身，上了楼梯，随即进入了天字号房间，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。
楚昊然的心，也随之离去。
而众人在目送绿芜离开之后，随即转移到了楚昊然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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