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大红曳撒,头戴高耸乌纱,坐在马车上慢悠悠从东门入城,目光左右打量,看着自己以后的地盘。盐厂所属的宦官、盐丁鸣锣开道,他搜刮蓄养的二十余健骑护卫左右。
“哚哚哚!”
密集弩矢钉在床板上,城中酒楼玩女人,中场休息的锦衣卫总旗吴恪光着身子躲闪不及,被钉死在床上,瞪着眼,眉心一根弩矢,死不瞑目望着虎子臣等人。
十七岁的虎子臣左臂搂着花容失色的春娘子,大手紧紧盖住这女子的嘴,右手提着手弩,目光可怜巴巴看着蒙着黑巾的叔父虎大威。
虎大威手里提着沥血的雁翎刀,声音低沉:“打晕,绑结实。”
虎子臣眼眉带笑,虎大威只是摇头笑笑,各房蒙脸的弟兄搜刮了一番,开始纵火。
被单裹着女子,虎子臣肩上扛着跟着人流冲出酒楼,鱼贯登上两辆马车,冲开街道上的惊慌行人,不顾一切向西门冲去。
西门一支商队在门前询问门卒城中做买卖要注意的门道,一枚枚碎银子砸下去,门卒飘飘然争先恐后讲述着,见城中黑烟冒起,这支商队猝然发难,打散门卒,接应虎大威出城。
盐山县仅有的两部水车灭着火,四门封闭,衙役驱散人群。
曹少钦阴着脸,看着一具具搬出来的焦尸,掩着鼻子:“咱听城里来了上差,急急忙进城。未曾想,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。”
知县赵九思也苦着脸,他快哭了。这回真是大麻烦,二十三名锦衣卫缇骑被人一口气灭了,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惊天大案!
这些人是天子亲军,代表的是天子的脸面,下派过来是公干,尽数死在盐山,怎么给朝廷交代?厂卫的人现在真惹不得,厂公动怒,谁承受得了?
见他吱吱唔唔,曹少钦语气森寒:“这就是盐山的豪强手段,当真霸道,眼中还有无朝廷?”
“赵知县,二十三名锦衣亲军丧命,你怎么向朝廷交代?咱家,又该怎么向宫里交代?”
“咱无根之人,生死富贵皆是宫里的。赵知县家里那么一大帮子人,可不好养活呀。”
赵九思脸色灰白:“曹厂监,下官……下官……”
“咱就问你,想不想活命?反正咱家还不想死,还想滋滋润润活着。二十三名缇骑被杀,朝廷、宫里必须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。要死人,要死很多人才能让上面息怒,是赵知县与咱曹少钦为人代过、引颈受戮?”
“还是?找个够份量的杀了,交给朝廷?”
见赵九思迟疑,曹少钦嘴角带笑,拉长鼻音:“嗯?莫非舍不得你家那个好女婿?”
果然!
赵九思一瞬间猜透了布局,看着曹少钦瞪大了双目,曹少钦嘴角翘着,火把照耀下,双目清冷无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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